力量是什么?体能?金钱?如果要靠猜,那么我只说不知道……
阴暗的房间内,电脑台前,我瘫坐于靠椅上,失神地看着天花板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好像看到了,在这阴暗没有光的世界里,有个人影隐藏在黑暗中,他睁开了那猩红的左眼,然后摆动着他背后的四条血色鳞尾,并微笑地看着我。
那是我渴望看到的,因为这能证明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同寻常的力量,并非看上去的平凡无趣。
“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平凡?”
沙哑的声音在我的喉咙里徘徊,直到在这个世界回响,一股莫名的心酸随之缠绕着我。
我,有种想哭的感觉。
不甘,对,很不甘,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如此无趣?
是因为我不够疯狂地想要力量吗?
是因为这个世界至始至终都是如此平凡吗?
究竟要怎样,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绽开不平凡的花朵?
起身,双手不惜疼痛地拍在桌上,嘶吼,咆哮。
“毫无意义的世界!”
咆哮声很响,在整个屋子回荡。
这时,似乎有人也喊了起来。
“吵死了!还让不让人睡觉?你犯中二能不能别那么傻缺?”
声音在耳边回响,不……只是在心头回响,因为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。
亲人?朋友?不存在的,我一个人活着,就足够了……
开门,走出房间,锁门,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家,迈开无声的步伐,向着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走去。
现在,夜下凌晨两点,月黑风高,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力量,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最有可能被看到的吧?
走上高桥,驻足遥望。
映照月那暗淡光芒的河,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,而在这河面之下,又有隐藏着什么急流暗涌吗?在这河流的彼方,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视线在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吗?
城市的夜里,最亮的是灯光,如果有一天,这个城市失去了电源,世界只剩这暗淡微弱的月光,那该有多好?
走过街,逛过小巷,拐过无路之同,随意地回到并坐在高桥之上,平静地看着这平静的世界。
然后……嘶吼。
“毫无意义的世界!”
没有喊出的是……
毫无意义的人生。
一步又一步,听着自己脚步的回响,慢慢接近那个无人的家。
今夜,又是如此无趣。
……
凌晨五点。
当!!!当!!!
啪嗒!
我收回关掉闹钟的手,着手润色稿纸上几近完成的画作,直到完成后再看向闹钟。
凌晨五点二十四分。
起身收拾收拾,扯出书包扛在肩上,叼上一块面包就出了门。
刷牙洗脸?现在还不需要。
徒步走过大街小巷,无视人们朝夕的辛劳,穿过早晨清新的鸟语花香,走进花园,最后坐到花亭边的草地上,扔掉书包倒头就睡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夜的疲倦袭来,困意难忍,意识渐渐模糊,浑浑噩噩,直至这个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丝刺眼的感觉在我的眼前无处消散,抬手遮挡,人也随之清醒。
伸手扯上书包,翻出了手表看了下时间。
早上八点二十七分。
我放回手表,扛着书包便走出花园,向坐落于旁边的这座城市里的一个一线高校走去,立于门前。
毫无疑问,电动门已经关了。
不过不碍事,每天例行翻门。
电动门并不高,伸手一搭,一用力,整个人就翻了过去。
旁边的门卫室里的人自然看得到我,但是,他们并不会出来管我,每天如此,今天也不例外。
而现在是上课时间,校园里人声匿迹,那一成不变的校景越看越无趣,这个世界真无聊。
走进一座教学楼,走到三楼,然后……
进高二几班来着?算了,不知道,走出楼梯拐进第一间教室坐上最近的位置,就这样。
我是这么打算的,也是这么做的,每天都一样。
当我出现在教室门前时,我还是会停顿一下的,不管是哪个老师在上课,总需要点面子不是?
我定眼看着讲台上的老师,啊……认不出来。
“老师好。”
全班的人都看了过来没有惊讶,没有不可思议,只有奇怪的微亮的目光。
长得可爱的女老师平易近人地点了点头,见怪不怪。
我自然也不会继续管那么多,侧身靠近那百分百空出的桌椅,书包一塞,倒头就睡。
转眼,下午三点多,嗯,应该是这个时间。
周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吵,哦,对了,他们应该在朗读些什么吧?毕竟是学生。
我有些睡不着,或者说应该是睡够了吧。
微微动了动身子,不会干扰到别人才对,但是,没有例外,有很多人在看着我,包括老师。
老师还是早上那个可爱的老师,学生还是早上那些没见过的学生。
“哇,他今天这么快就醒了耶!”
“对啊对啊,看到脸了,好帅好帅!”
“切,这个家伙整天到晚就是睡,也不知道是不是深更半夜到哪偷鸡摸狗了!”
“许子剑!闭上你的狗嘴!我们全班姐妹的男神是能让你bb的吗?”
“你!”
“怎么?想死?”
“……”
真是些奇怪的家伙。
哈欠……
我张嘴打了个哈欠,醒了醒似有若无的睡意,抬手托腮,思绪飘向窗外的走廊以及更外面的风景。
今天醒得有点早啊,话说还是上课时间,他们这么乱说话不太好吧?
“久世,醒了就一起来商量商量吧”
嗯?是在叫我吗?谁?
我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,看到了女老师微笑的小脸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来说我来说!”
还不待老师开口,一个兴奋的女孩子的声音就抢在老师继续说话前喊了出来,老师手中的粉笔也随之一断,可能是被吓到了吧。
那个女孩子开心地高举小手,莫名其妙地红着脸盯着我。
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过几天校运,大家在商量我们班谁去参加,然后参加什么项的比赛。”
“我们班?”
“嗯嗯!”
原来我确实是这个班的,怎么一个人也不认识?
还有,那么多少人看着我干什么?难道是要我去参加?
“抱歉,我那几天要请假。”
开口之后,全班寂静。
嘛……就这样,这个世界那么无聊,还参加什么校运,会更无聊吧。
忽然,就是在我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时,一声奇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声音响了起来,不,应该不是一个声音,或者说不只有一个声音。
有人踏出了一步,有人推开了椅子,有人掰断了尺子,有人扯断了不知何物的布料,甚至于能听到有些人的心剧烈跳动,这些声音都在同一个瞬间发出,让人感觉诡异。
气氛,像温度一样,一下子上升,周围因此显得有些闷。
“那个……”
声音的来源是在我的旁边,是我所看的窗相对的我看不到的地方。
我随意地回头,入眼的是一个红着脸的漂亮女孩。
这个时候,全班都在看她,想来是上课时间擅自离开自己的座位的原因吧。
不然的话,其他人怎么都有些紧张?是怕她被老师罚吗?可是……老师看起来似乎,也有点紧张啊?她老师要是不想罚她,那就不罚啊,紧张什么?
而且这个女孩看起来很紧张,出汗的脸蛋红润地像个刚洗过的苹果,黑色的额前发略微遮挡着她微皱的秀眉,嘴巴紧张得抿着,穿着校服的小小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,双手紧握得像松不开什么似的。
最后,让我等了这么久的这个女孩,终于开口说话了。
“那个……校运会有双人绑腿赛跑,我想……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!”
“没时间。”
“唉?”
这个回答需要思考吗?并不需要吧,但是下一瞬间,我却看到了思考也无法明白的诡异一幕。
老师和无论男女的同学们在听到我的回答后,都好像庆幸地松了口气,甚至有人拍胸疏气,但是,站在我面前的当事人女孩,眼中去快速地满起了泪水,一副很伤心的样子。
不过,她还是强忍着微笑了出来,向着我点了点头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很莫名其妙不是吗?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?校运会这种浪费精力又浪费体力的事,一点用也没有,我哪可能和他们一样时间多到去参加!
“安静!安静!”
开口的是老师。
“现在关于校运的事,虽然讨论的已经不少了,但这节课剩下的时间还是给你们自由讨论,放学后,班长把讨论的结果告诉我!”
“……”
尴尬的是,没有人回答。
我随意地瞥了周围一眼,才发现,他们的目光都在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响的女孩。
没错,就是刚刚邀请我参加校运会的那个女孩。
“咳咳……”
老师的咳嗽声似乎有些尴尬的意味。
“那个,还是让副班长来告诉我吧。”
“是!”
回应的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,至于长什么样,嘛,应该没窗外的风景好看吧。
窗外那天边的阳光相当刺眼,想必此时,外面的风很清爽吧。
如果能无视太阳而站在这风中,应该会有一种相当不错的感觉吧。
“那么,接下同学们就自行讨论,声音也别太大,会吵到隔壁班的!”
“是!”
“那好,久世跟老师过来,你的事有些需要说一下!”
嗯?又叫我?麻烦。
我拿上书包,起身跟着女老师走出教室,隐约中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,只不过没有在意的心情。
嗯?为什么要拿书包?不想睡了,又出了教室,就没有回去的理由,就这样。
此时,老师走在我前面,对,是正前面,刚刚我应该有向侧走开一些才对,怎么还是在我正前方?
“老师找我有什么事?”
女老师微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,不过总感觉这个回头有点慢,也很轻,要形容的话应该是优雅吧。
“到我的办公室再说,现在那里应该没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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